经济观察报记者 李子晨 2021年6月4日晚上7时40分,按照约定,37岁的徐州人李锦辉与同村工人耿培生、董向峰驱车从镇海区东区一处宿舍出发,位于宁波市中心富业街的一家甜品店。他们坐下来,各自点了一杯热饮。如果不是受到邀请,他们很少来到这个距离工地15公里的美丽街区。
三个月前,李锦辉在相识十余年的老朋友耿培生的迎接下,来到镇海石化炼化总厂施工现场。他和这里的近万名工人一起,启动了二线炼化装置项目的建设。
这是一个由管道组成的世界。工程两期各由一座高约70米的钢结构主体组成。这是两座巨大的钢结构建筑,内部交织着各种通向四面八方的管道。
他们三人分别是水管工、焊工、电焊工。耿培生和董向峰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回家了。这几年,他们走遍了南北几大炼油厂。刚刚过去的春节,近一半的工人坚守在工地,照常工作,每人还拿到了1.5万元的春节加班补贴。多年来,这已成为中国工厂高峰时段的常态。竣工通常需要比计划提前完成。
与在建筑工地工作十几年的耿培生相比,李锦辉的经验更为丰富。在进入工地之前,李金辉曾在集装箱厂、造船厂、起重机厂等单位工作过,他出色的焊接技术也是早年在集装箱车间的流水线上磨练出来的。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工地。李锦辉说,原因很简单:自由和更高的工资。和这个工地近万名中年技术工人一样,他靠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
李金辉是千万农民工、技术人员中的一员。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20年我国制造业农民工数量为7797万人,比2016年历史峰值减少近1000万人,连续四年下降11%。其中,由于大量农民工没有学历文凭等证书,因此无法准确分类统计普工和技术工人的数量。
在李锦辉身边,有很多工人和他一样,从工厂搬到了建筑工地——尽管这远不是一份舒适的工作。
炼油化工场地
2021年6月3日中午11点20分,在宁波市镇海区中金石化公司二线项目南门,人流开始从厂内流向厂外,其中有拉着工业物资和物资的卡车。移动商贩拉着外卖饭盒。与此同时,穿过门前的道路。宁波即将进入雨季。一天下了好几次雨,但天气依然闷热闷热。
11点30分,一辆小型面包车停在离门口不远的空地上。卡车一停下来,数百名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白色工作头盔的工人迅速围拢过来。一桶米从车上提了出来,人们开始一一往碗里盛米。分发大米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工人们三三两两或蹲着或站着一起吃饭。
午餐是免费的,每个人都有一双碗和筷子可以随身携带到工地。到了时间,他们就会带着碗和筷子。那天中午的配菜是红粥炒肉末,一大碗米饭,上面覆盖着一层腌粥,但碗里却很少看到肉末。李锦辉到附近的外卖摊买了一个15元的饭盒。盒饭的配菜稍微丰富一些,有一个鸡腿、回锅肉和蔬菜。
晚餐稍微好一点,有两道菜。包吃住,虽然简单,但这是工人们非常看重的一点。李锦辉表示,这样可以保证赚到的钱基本不用花销。工人们非常节俭。有时晚上会买一瓶便宜的白酒和一袋花生来下酒。年纪小的会买一些猪头肉作为牙齿祭品。
该工地属于熔盛石化和恒逸石化两大石化巨头。据熔盛与恒逸官方介绍,该合资石化项目将建设两套PTA生产装置,分两期实施,总投资67亿元。
这是两座设计复杂的大型钢结构设施。最高处约70米。平均而言,李锦辉每天至少要在这座未完工的二期设施中上下5趟、10趟。 70米,意味着攀登700米。
耿培生和董向峰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此前,耿培生、董向峰曾在大连恒力石化、济南齐鲁制药、湛江中科炼化等多家工厂工作。
施工期往往需要早于计划。耿培生清楚地记得,由于急需更多工人顺利完成工期,大连炼油厂于2018年8月8日开始发放补贴,焊工每天补贴300元,工头补贴每天50元。元,小工50元,补贴到2019年正月十五。第二年,补贴继续,但耿培生随后前往湛江中科炼化工作,一直工作到8月2020.
当耿培生从大连搬到湛江时,他的同事李金辉正经历生意失败。 2019年底,他与朋友联手在南京开了一家店,承接安装工程。然而,当疫情来袭时,该店停业了三个月,最终因无法支撑而关门。
李锦辉随后来到中金石化十公司安装十二队,这是一支由155人组成的工艺管道施工队伍。
2021年6月3日,李锦辉在中金石化建设基地
施工队伍分为小队。每个班组通常由三人组成,一名水管工、一名焊工、一名体力工,共同负责一条工艺管道的安装。项目部带来平面图,水管工负责平面图与现场的协调。协调后,他接收材料,切割材料,前往现场安装。焊工完成焊接并拍摄X射线检查焊接完成情况。 “通常合格率不能低于96%,内部缺陷不能超过2点,以百分之几毫米计算。之后,工人负责协助打磨等劳动密集型工作。”李锦辉说道。
过去一年,耿培生打了373份工作,一份工作通常每天要工作9个小时。这相当于在每天工作的基础上额外工作八天。
“这个行业很简单,努力工作的人确实能赚钱,但透支的却是身体。耿培生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打完点滴就来上班了,回去拿了药。”晚上吃药,吃了两三天,你的脸色就会蜡黄。”李锦辉说道。
李锦辉现在是一名管道安装工,但他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焊工。 “如果你长期从事焊工工作,你会患上职业病,比如腰痛。因为你整天呆在那里,保持同一个姿势,不怎么活动。一般来说,当你四十多岁的时候,你会感到眼花缭乱,因为你必须一直盯着弧线。”
2021年6月3日早上7时许,李金辉的卡车驶入镇海区荣盛路。中金石化厂区内弥漫着紧张的施工气氛。穿着不同颜色工作服的工人们已经就位。巨大的工业噪音淹没了工人们偶尔的交流。
目前该项目一期工程正在试生产,目前数千名工人主要集中在二期工程建设上。李金辉表示,国内炼油厂近几年建设了很多,前几年也是如此。与旁边的镇海炼化相比,眼前的炼油厂规模算“小”了。距离数十公里的舟山还有一个规模更大的炼化项目,约有4万至5万名工人在施工。
“不加班的话,我每天工作9个小时,7点开始上班,11点30分下班,12点45分左右开始上班,下午5点20分左右开始下班回来。”李锦辉说道。
水管工一天工资450元,焊工又细分为结构焊工和管道焊工。前者要求稍低,400元一天,而管道焊工技术要求较高。基价是每天500元深圳钢结构焊工,有的地方可以收取550、600元。如果是特别是核心管道建设,一天的费用在800元左右。
公司为工人购买了意外保险,并为他们提供了劳保用品,但李锦辉表示,工作服不耐用,几天就会坏掉。李锦辉当天穿的这套军绿色工作服和一双卡其色工作鞋是他自己购买的。
“工地的身份还是自由的,不像以前进厂的时候要参加考试、面试、试用期,如果想退出就得提前申请,现在的规定是完全不同。”
不过,施工现场的安全生产意识还是很高的,每天早上开会的时候都会进行提醒。李锦辉回忆,四五年前,工地还处于野蛮施工状态,生产每天都在加速进行。由于劳动加速,发生了多起安全事故。现在,由于政府的高度重视,建筑工地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双手焊接
李锦辉一层层走过一期钢结构。他笑着说,他很看不起现在来工地实习的大学生。他们“太傻了”。他们没有安全意识,不知道如何工作。他太笨了,不能当他的徒弟。
这种态度源于他对自己技能的自信。 17年前,20岁的李锦辉在深圳集装箱车间就已经掌握了双手焊接绝活。
2003年5月17日,深圳市蛇口区中集集团旗下子公司集装箱车间。李锦辉在那里度过了他的第一个夜班,也是他的生日。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是个徒弟,什么都不懂,就站在那儿和师傅一起看,一动也不敢动,站了一夜。”经过三个月的实习,他决定学习电焊。
李锦辉的右臂上至今仍布满伤痕,这是他多年来焊接生涯留下的痕迹。其中一处伤疤距手腕内侧四英寸。当时,李锦辉刚刚学习二次焊接一周,却卡在了一个环节。老师无法控制电流和电压,火点直接熔穿了手臂上的牛皮手套,手臂上的皮肉被烧出了一个几毫米深的坑。
李锦辉在总装队的维修站工作了8个月。 “我们做日本K线集装箱,20英尺。最高峰时,我们一个班次生产230个,平均每个集装箱需要1分20秒。当时美国马士基卖了一个集装箱4.7万美元,我们的集装箱接近20万多元,年产值8亿元。”李金辉回忆说,那是2006年的事了。
当时他的装配班有110多人,几乎没有人能完成他的岗位,因为单位时间内需要完成的工作量很大。 “我总是来回跑去厕所。”李锦辉说。
集装箱车间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李金辉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技术逐渐提高。 “尾部电弧有近30厘米长,我不用看我的二次焊机电流,直接调到最大,焊枪烧穿后,前端烧了这么长,焊枪去前面,尾弧就在那里慢慢亮起来,像一颗流星。”李锦辉比划着,回忆起他在车间里操作焊枪的兴奋心情。
李金辉可以双手同时使用焊枪。 “我头上戴着电焊帽,双手同时被烧伤。我做盒子的月工资比对面同岗位多了800元,当时工人的平均工资只有3200元左右。”李锦辉说,不过确实很累,不过好在我年轻,才22岁。
2019年2月,李锦辉一行在文莱石油储备基地
完成坑里的训练后,李锦辉被提升为队里的流动工,开始做花焊。花焊是当时装配班中技术技能要求最高的岗位,劳动强度也最高。同时,薪资也是最高的。李锦辉也成为了车间里最受尊敬的人之一。老员工之一。
盲人6小时
李锦辉现在已经形成了非常高的安全意识。他认为,这得益于他多年的工作经验,这让他能够将工作环境带来的潜在危害降到最低。
2004年夏天,值夜班时,李锦辉在A线,当B线工人第一次从白班转夜班时,拉箱子的员工注意力不集中,把箱子拉向了生产线。抬起工作台。此时,一名工人也进行了违规操作,擅自下到升降平台底部。箱子向工人移动,升降机下降。
“腰部以下,两侧骨头全部碎裂。”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李锦辉比他大一岁。 “我曾经差点死在这条锁链上。”李锦辉说道。
“在坑岗处,我干完活就蹲在坑里,箱子从我头上掠过,但那天链条失控了。我看着前面的箱子屁股,却发现后面的箱子当它到达极限时,它并没有自动停下来,而是从后面冲了过来,把我的脖子卡在了坑的中间。”
李锦辉当时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把所有的亲人都召回来,就像放电影一样,很快。他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可是突然前面的工人突然把链条取下来,“咔”的一声,箱子停了下来。李锦辉面前的一名工人反应很快,瞬间就将链条摘了下来。挤压力一停止,李锦辉就身子缩了下去,耳朵里全是血。
“我的头被挤压了,我的脸被挤压成这样,我的耳朵在流血,我嘴上的口罩也被压碎了。”李锦辉打手势说:“再往前5厘米,我的头就被挤了。”头坏了。”
当晚,李锦辉惊魂未定,紧急停止了一夜的工作。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地坑岗。
李锦辉说,车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亮着的。当我上班的时候,工厂里灯火通明,巨大的车间和现代化的设施在这几年里已经很先进了。但一旦生产停止,灯灭了,人走进车间就会感到毛骨悚然。 “就像一个大黑洞,到处都是黑色的尘埃。你会感觉很诡异。”
李锦辉的生意在车间里开始变得愈加娴熟。他对汽车覆盖件进行瓦楞码自动焊接、车顶加强板手工焊接、纵向焊接、横向焊接,然后进入总装验光站,处理从前到后的所有工位,直到他最终成为一名“流动工”。 ” 团队的。职位没有固定的,但有空缺的,需要临时填补。
2003年底,李锦辉进入这个集装箱车间还不到一年。一天下午三点,他正在焊接。 “我再也受不了焊接了,眼睛又肿又痛,我跑到工厂外面,坐了一会儿,感觉眼球里的红血肿到了原来的好几倍,我受不了了。”停下来,大地流泪。”
李锦辉双目失明,很快就被公司职员送往医院打针。
李锦辉记得那天晚上回宿舍吃饭。 “‘瞎吃’,我的筷子掉在地上,我找不到它们,然后我的同事帮我捡起来。”从下午3点左右到晚上睡觉,持续了六七个小时。他们都处于失明状态。
做了多年焊工的耿培生说,这是因为电焊的热量进入了眼睛。这时就需要服用扑热息痛片,或者用毛巾或冰块给眼睛降温。医学上把这种职业病称为急性弧形眼炎。
然而,无论是耿培生还是李锦辉,十几二十年过去了,他们的眼睛已经对弧光产生了生理免疫。李锦辉说,现在在电焊工作环境中,眼睛可以有意识地避开,减少电弧光。会造成伤害,但不会对新手造成伤害。
2008年8月,李锦辉发现,工作多年后,自己的生活已经变得规律起来。他决定离开中集,去另一家集装箱公司应聘QC部门。
这也是一家央企集团的子公司。 QC部门要求大学学历,但李锦辉只有中专学历。因其丰富的集装箱生产实践技能和经验,被QC质检部经理破格聘用。
李锦辉成为了整个生产线末端的质检员。他需要保证99.999%的箱子经过他之后都没有问题。如果出了问题,他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李锦辉一直工作到2009年,此时国际金融危机已经发生一年多,集装箱产能过剩,市场进入饱和阶段,企业普遍面临订单不足的情况。
李锦辉回忆说,“当时东莞有一家马斯基工厂,MSC在那里也有工厂。另外,国内的集装箱工厂也遍地开花。”李锦辉的表弟在江门一家集装箱厂工作,2010年之前,工资连续几年处于高位,但此后订单逐渐减少。李锦辉决定离开集装箱厂。
船舶和起重机
2009年,李锦辉经同事介绍来到位于上海长兴岛的长兴造船厂,成为了船厂的一名焊工。
“我们建造的货轮长200多米,车间分为码头车间、分段、中和龙、大和龙、底层仓库。我们当时做的是分段,分段就是船的夹层。”李锦辉说道。
这项工作不需要签署任何合同。他和一帮工友通过劳务公司来到这里。也就是说深圳钢结构焊工,船厂将生产任务外包给了劳务公司。 “你愿意的话可以签合同,劳动合同是有的,但只是形式,没有实际用处。”李锦辉说道。
李锦辉每天在那里工作八个小时,每小时能挣17元50毛钱,是当时团队里最高的。
李锦辉只在造船厂呆了一年就离开了。他说,主要原因是工作环境确实艰苦:“夏天热,冬天冷,比现在的炼化工地还脏。在分段车间里,每个人的工作空间就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用二手焊机在里面焊接,伸手的位置看不到手指,嘴的另一边也看不到牙齿。”
耿培生也在造船车间呆过一段时间。 “烟尘的存在,相当于人体一直在被熏,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进行,劳动强度大,焊接、抛光都在那里做,空气不好,气氛不好。”烟。”
2010年的一天,李锦辉已经记不起具体的季节和月份了。在苏州,超大型起重机竣工表彰仪式在三一重工昆山生产基地举行。
李锦辉来到这家工程机械厂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是起重吨位达400吨的超级起重机,当时被誉为“中华第一起重机”。
“我们生产一线的所有员工都被召集到现场开表彰大会,然后用吊车把400吨的吊码吊起来,很多电视台都来了,领导在现场剪了一朵红花。”李锦辉说道。
李锦辉也感到荣幸,因为这台国内起重能力最强的机器有他的“帮手”。臂架高达数十米,高达十多层楼,需要焊工将模块逐一焊接。
当月,工作一年的一线工人获得双倍工资。李锦辉因为入职还不到一年,错过了这个机会,但也获得了几百元的奖励。
3月1日这一年,受国内基建和房地产扩张的影响,中国工程机械市场一片繁荣。公司销售额快速增长,公司规模突飞猛进。
在三一重工这样的公司,李锦辉觉得直接与公司签订的劳动合同没有什么用处。根据他的经验,提供五险一金的公司往往拿不到特别高的工资。李锦辉觉得三一重工开出的薪资水平还可以,每个月能拿到5000元左右。
但他觉得每天在工厂工作12个小时还是很累。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他工作多年的集装箱公司、造船厂,还是现在的起重机公司,不管他工作了多久,他都有了退出工厂的想法。 。
2012年底,李锦辉经毛童介绍来到千里之外的新疆伊犁一家钢铁公司。钢铁厂在这里进行技术改造,他的毛孩在这里“带队”。他仍然在这里担任焊工。他清楚地记得,在这个工地,他焊接一天可以挣180元。普通工厂工资在4000元左右,工地工资更高。
一年后,李锦辉决定当一名工头。收入略有下降,但更适合他的性格。 “水管工的活动范围更大,不像焊工总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而且还磨损腰部和眼睛。”李锦辉说道。此后,李锦辉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建筑工地打工。
近年来,像李锦辉这样从工厂转到建筑工地的农民工不少,但从建筑工地转到工厂的却很少。不少技术工人认为,原因是与建筑工地相比,工厂管理更严格,自由度更小。同时,薪资水平也比此类技术工地低很多。
回到施工现场
2021年6月3日中午9点,李锦辉坐在炼油厂一期钢结构层休息。他请了一天假休息,没有去上班。过去一年,他的同事耿培生几乎常年打着373份工作,但他时不时就会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李锦辉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打开手机查看微信群里的动态。他拥有十多个行业网络小组,所有这些都与他的工作相关。
李锦辉现在在这个工地有一个施工队。所有水管工、焊工、工人、班组长、项目经理都在群里,随时沟通施工过程中的问题和进展。在这些年的奔走、游历世界各地的过程中,李锦辉本人结识了很多水管工、安装工、劳务工、项目经理,甚至还有安装公司的老板。他们基本上都是同一个圈子的,集中在化工行业。
“这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他需要招人,我正在帮他找人。”李锦辉点开一个群,指着其中一条消息。这条信息显示:“福建省福清市天辰耀龙需要两名工头,两名小工,按市场价计算,老板并不缺钱。”手机屏幕滑起来,又一条信息显示:“安徽富阳招聘2-3名工人,管道干埋,无需攀爬,包吃住,9小时240元。”李锦辉点开另一个“焊接交流群”,说道:“我在这个群里已经五六年了,信息很可靠。”
李金辉说,通过这些群,基本上全国所有与管道焊机相关的工地项目都能得到消息。久而久之,工人们一般都会通过同行了解到业内哪些老板名声不好。 “工人有工人圈子,我们的信息很灵活。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只要你告诉我们哪里有可靠的老板,比如像我们这样可靠的人,一直在公司工作过。”这个行业10到20年都会发出一个信息,每个团体都会转发它。” ”
李锦辉也有自己的小组,他是小组长。他会在群里发布一些比较深入的招聘消息。工人们看到消息后,基于信任,会直接联系老板订票,很快就会上班。李锦辉认为,基于这样的相互性,可以提高招聘和现场工人的效率,而且对于工人来说,也减少了被排挤甚至被欺骗的可能性。
“老板也有自己的圈子。”李锦辉说,“老板不能轻易违规,如果外面的价格是每天500元,他不敢加到550,否则就会被行业列入黑名单,因为这样会挡住同行的路。”有的就是老板之间的沟通小组,平时都是互相配合的。”
李锦辉经常看一个“杭州人防工地建设大队”,其中就有他的一支队伍。通过为该项目提供一个小型施工队,他能够赚取一定的劳务承包费,这让他可以同时拥有两份工作和工资。
2021年6月10日,李锦辉通过工作组签约了新加坡的一个航运项目。如果能够通过,他可能很快就会从镇海前往新加坡。现在他听说,第一批工人将于本月15号出发。
这是李锦辉第四次赴海外工作。与此同时,他还通过手机与杭州人防施工队保持着不间断的联系。
李锦辉今年37岁了,儿子还小。耿培生今年40岁,儿子16岁。按照规定,建筑工地将不再招收55岁以上的工人,但李锦辉表示,很多建筑工地的默认政策是不再招收50岁以上的工人。
这意味着耿培生还能再工作10年。耿培生已经攒下了一笔可观的收入,正准备给即将步入社会的儿子买房。李锦辉还打算尽快在家乡市区买房。
2021年6月4日晚上9时30分,耿培生开着自己来的卡车,载着李锦辉、董向峰离开富野街。富野街灯火通明,但多年来,在城市打拼的李锦辉和他的同事们却很少熬夜认真欣赏城市夜景。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们晚上需要早点睡觉,以确保第二天早上准时起床并准时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