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MO 科技】如今的 AI 工具越发强大,人们开始安心地将更复杂的任务交付给它们。从撰写邮件到制作 PPT,从设计应用到生成视频,甚至还能帮我们在网上进行搜索并整理资料,大语言模型几乎具备各种能力。然而,有一个领域始终让它们感到为难,那就是电子游戏。
AI做游戏不现实
今年微软和 Anthropic 这两个 AI 巨头都进行过让自家模型生成游戏内容的尝试,然而实际效果与人们的预期相差甚远。这恰恰表明了当前生成式 AI 的真实水平:尽管其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但还远远没有达到无所不能的地步。
AI 生成的电子游戏存在一个难题,即角色动作僵硬且扭曲,并且在运行一段时间后,整个虚拟世界会开始崩坏。微软最近推出的 AI 版《雷神之锤 2》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任何人都可以亲自去体验。
我试玩了很多次,体验非常棒。扭曲变形的敌人会突然闪现出来,场景会随着移动而不断地重组。有一次,我刚进入新房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入口就消失了。再回头一看,连墙壁的位置都变了。
这种光怪陆离的体验最多能维持几分钟,随后系统就会崩溃并重启。要是运气不佳,游戏在中途就会直接卡死,导致无法进行操作。然而,这个实验性的作品确实值得去体验,它直观地展示了生成式 AI 的潜力以及局限。虽然能够造出可互动的游戏场景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但是要说 AI 能够做出像《刺客信条》这样的 3A 大作,那些玩过这个 demo 的人大概都会摇头。
科技大佬过度渲染
但现实情况是,关于 AI 造神的这种论调正在大量地袭来。即便你有意去回避,那些科技大佬们所发表的宣言也会巧妙地钻进你的耳朵。关键之处在于,普通大众所接触到的 AI 相关信息,大多是来自科技公司的营销话术以及 CEO 的访谈,然后这些信息又经过媒体的夸大渲染而得以传播。
于是我们听到各种魔幻宣言在耳边轰炸:
比尔·盖茨称其能终结气候变化与疾病,扎克伯格预言在 2025 年 AI 工程师将取代人类码农,Shopify 的老板要求全体人员必须掌握 AI 技能,OpenAI 的负责人宣称明年就会有 AI 员工上岗,马斯克则以危言耸听的口吻称 AI 可能毁灭文明。
这些极端言论将 AI 包装成了救世主与终结者相互矛盾的存在,好像明年我们就能够使用到科幻片里的那种超级智能。听了很多这样的言论后,人们真的以为上班族都在如同《星际迷航》中那样对着电脑下达指令。
现实如同那款变形的《雷神之锤 2》。2022 年出现了 GPT 级别的 AI,这是重大突破,之后 DeepSeek 也让人惊喜。然而,面对科技巨头所宣扬的宏大愿景,现有的技术根本无法承载。如今 AI 的准确率不足,对指令的理解经常出错,其知识库中充斥着网络垃圾信息,更不必说其上下文记忆像金鱼一样短暂。
开发 3A 游戏需要数百人的团队花费数年的心血。而现在,AI 连稳定运行几分钟的演示都很困难。与其去幻想 AI 能够制造游戏,不如先让它学会如何好好地玩游戏呢?
AI玩游戏水平如何?
AI 尝试玩电子游戏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Anthropic 公司的最新模型 Claude 3.7 Sonnet 在 Twitch 平台上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精灵宝可梦红》直播游戏。抓精灵并进行对战是它的优势所在,然而,从整体进度来看,它甚至还不如十岁的小孩。
最大的槽点在于速度。在穿过常青森林这种基础地图时,Claude 需要花费好几天时间来进行上千次操作。问题并非出在战术策略方面,在对战环节它实际上是比较擅长的。真正关键的是认路,面对像素画面,它无法分辨出哪里是树,哪里是房子,在月见山这种迷宫地图中不断地反复绕圈,有一次竟然卡在墙角怎么也出不来,甚至还以为游戏出现了 Bug,一本正经地申请重启。
这 AI 的记性很离谱。并非它不想记住,而是大语言模型的“记忆容量”存在局限。一旦存储空间出现紧张情况,Claude 会将“去过真新镇每栋房子、和所有 NPC 聊过天”简化为“去过真新镇”,之后又会返回去重新进行探索。总的来说就是:会走错路、会撞南墙、会认错人、会忘记目标,每个决定都需要反复进行推理。
这些实验本身是有意思的,它们确实在对 AI 的边界进行探索。然而,看到科技大佬们借助这类演示疯狂地进行夸大其词,说在几年内 AI 就能超越人类智商的巅峰,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销售的话术。实际上,AI 连完整打通二十年前的老游戏都很困难,这场 AI 的马拉松才刚刚开始呢。
写在最后
科技巨头们进行着铺天盖地的造神运动,这就如同游戏世界中过度渲染的预告片。我们若剥离营销话术的滤镜,就会发现 AI 的真实进化曲线比宣传片要平缓得多:Claude 在像素迷宫中跌跌撞撞的样子,恰如其分地体现了技术突破的艰难本质。这不是在否定 AI 的潜力,而是在提醒我们要警惕把量变硬包装成质变的认知陷阱。经典游戏《传送门》里的 GLaDOS 就如同那样,最具危险性的从来都不是人工智能自身,而是人类对于技术边界所产生的误判。
或许我们正处于 AI 革命的“红白机时代”。那些 AI 游戏显得很笨拙,就如同 1983 年任天堂实验室中跳动的 8 位像素点。真正的颠覆往往起始于细微之处——当技术沉淀开始对 NPC 行为树的认知建模进行攻克,当生成算法开始学会理解“游戏性”这一玄妙的概念,属于智能时代的《超级马里奥兄弟》或许正在某个实验室里慢慢孕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