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初春由温暖转寒冷。我在邮件中收到一则广告，说鲁宾艺术博物馆将于3月份举办一个新展览，而且是纪念开馆20周年的特别展览。如果有老朋友过节，我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祝贺，心里很高兴；但随后的一封电子邮件却是策展人的一封公开信，谈到了2024年10月6日特展的闭幕日，也就是鲁宾的结束日——关闭场馆并出售建筑。读了几遍，我感觉自己就在车祸现场，无法言喻。什么都可以说。
自2017年上任的策展人乔里特·布里奇吉(Jorrit Britschigi)在信中表示，“在深入分析文化领域以及鲁宾在其中的重要作用后，我们决定全面拥抱并追求成为一家全球性博物馆。性博物馆模型。鉴于这一新方向，我们将于今年秋天关闭纽约的大楼，成为一座没有围墙的博物馆，这一决定将使我们能够以数字化和面对面的方式为更多的人提供服务。”
尽管2019年经历了裁员、项目削减、开放时间缩短、随后因疫情导致的游客流量下降，以及卷入了来源不明文物归还的纠纷，鲁宾博物馆还是在2月份对CNN做出了回应。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在一份声明中坚称，关闭展馆的决定与上述情况无关，并且是“凭借雄厚的财力做出的”。这些逻辑奇特、口径统一的外交说辞，接近于“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的模式。我只是不明白。 《纽约时报》首席艺术评论家霍兰德·科特 (Holland Cotter) 直接抱怨道，“鲁宾博物馆甚至不假装它想继续成为一个步入式的物理空间，一个令人兴奋和沉思的环境场所。它直言不讳地宣布解散，并宣称它实际上是一个艺术和思想的邮购场所。所谓的“邮购”实际上是“巡回展览和收藏”。正确解读“借用、支持艺术研究”等说辞。
不过，以我个人的经历来看，鲁宾博物馆一直是一个迷人的存在！在曼哈顿，只要去切尔西，就得去西17街150号：先去一楼，可以是朋友散步时喝杯下午茶，也可以是与最好的人的约会黄昏时和朋友一起听听音乐；然后上楼去转转，学习，放手。虽然是一个比较小众的专业博物馆，但它不仅是一片气氛十分友善的“城市绿洲”，也是欧美藏传佛教首屈一指的“朝圣地”、“必去目的地”适合西方喜马拉雅艺术的爱好者和实践者。大本营”。鲁宾斯（Donald Rubin 和 Shelly Rubin）夫妇于上世纪末买下了前巴尼斯精品百货公司（Barneys）。在将其改造成博物馆画廊的过程中，他们保留了安德烈·普特曼设计的螺旋楼梯。我不知道为什么。太扎实或太优雅。现在，如果你登上108级大理石台阶，拍下钢结构的“栏杆”，攀登的“感觉”岂止是“一百八十个忧”？
这是对事物和人的又一次告别。
鲁宾博物馆2004年10月开馆，我第一次去是2017年。那年的特展叫《世界是声音》。当我走上螺旋楼梯时，一种复杂的溪流声、孩子们的玩耍声和白噪音开始出现在我的耳边，随着我的脚步出现并上升。这是一个开创性的电子声音装置，名为“Le Corps Sonore”。借助旋转楼梯，观众被带入多种宗教起源中为诵经祈祷而设计的迷宫情境，体验佛教哲学。所谓世俗的“变”与“无常”。将现代手段（声、光、热等组合传感器）与传统观念相结合的努力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通过专门配置的音乐“听”了几幅唐卡后，我感叹：声音在藏传佛教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听觉在技术中的功能以及听觉在塑造历史记忆中的作用是很难解释的命题。这个博物馆很好地运用工程方法，赋予科学技术以人文意义，让它发声。
我还亲眼目睹了鲁宾解释佛教概念的技巧。这座六层楼的画廊以鲁宾斯私人收藏的 4,000 多件作品为基础。常年展示喜马拉雅山1500多年的文物，规模达1000余件。能够展示这样的体量及其内涵并不容易。技术手段的现代化、专业化只是“用”，其“实质”恐怕还是在于对喜马拉雅艺术的理解。没有后者的硬核，前者只不过是浮华罢了。我在师范大学任教了三十多年，对鲁宾有很深的欣赏。过去，研究型策展的特点是同情多于钦佩。我一次又一次地去看《喜马拉雅艺术之门》和《杰作：喜马拉雅艺术之旅》两个固定展览。前者以插图的形式阐释了喜马拉雅艺术的文字和符号、材料和技法以及目的和功能，深入浅出。清晰的知识点消除了我对佛教历史的恐惧；后者通过不断更新的杰作，生动地梳理了该地区艺术、宗教、地理、历史之间的深刻联系，不断刷新和加深了我对喜马拉雅山的认识。对地区的整体认知。 “藏传佛教佛堂室”是每次必去的地方。它利用百余件文物、造像、唐卡等还原了僧侣们的禅修场所。这个沉浸式的现实展厅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人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藏传佛教圣地”是鲁宾艺术博物馆的热门展厅，其闭馆后的去向引发了广泛关注。 （本文所有图片均由作者拍摄）
2018年，我和女儿崔灿去看了以“时间”为年度主题的特展“未来是流动的”。轮回、因果、变化、报应、轮回、超越，这些与时间有关的信仰，即使活了半个世纪，他们仍然觉得只能理解而无法表达。鲁宾博物馆以“第二佛：时间大师”莲花生大士的故事来诠释佛教时间概念中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非线性形状、循环重叠和交织。为了呼应图阿萨拉曾将经典交给各地神灵先闻钢结构，让“伏藏”流传于世的传说，博物馆采用定制展示面板或数字增强技术，帮助观众进一步探索复杂的细节以及展品的隐喻意义，尤其是平板电脑的使用。计算机将相关数字音频和视频叠加到展品上的“增强现实”技术，让我学习文学艺术的女儿大开眼界。我更关心的是鲁宾博物馆对于“他者”文明的解读。它不仅在人类学层面上是忠实的，而且在政治哲学层面上也是忠实的，表现出远比爱德华·萨义德的“东方主义”等粗暴批评更为复杂的纠正实践。萨义德无疑是北美后殖民文化研究的先驱。他直言，西方知识界产生的“东方”话语有再现不平等权力的倾向；遗憾的是，他的《东方主义》一书缺乏严谨的论证。 ，存在相反方向的偏差风险。萨义德最可贵的其实是他的研究本源，也就是问题意识——他针对的是关于东方的话语而不是东方本身。他说，“一个文化体系的文化话语和文化交流通常不包含‘真理’，而只是它的一种表达。”十多年来，鲁宾博物馆一直坚守着一个严肃的历史博物馆的学术标准。并致力于喜马拉雅宗教文物的研究。它展示了精神生活和日常生活。东方本身及其“东方话语”（展览说明和图录）对东方人来说具有压倒性的说服力。这需要庄静日益强大的坚韧和智慧能量，以及真诚沟通的视野——与纽约许多一流博物馆里潦草的东方文物描述相比，鲁宾曾经是一个榜样。
2018年2月，崔灿在鲁宾博物馆“未来是液体”特展的展区。博物馆使用特殊的展板帮助观众关注佛教绘画的细节，并解释圆圈图像的宗教含义。当时一位文化研究专业的学生在微信朋友圈写下了现场感想：“通过观众的介绍方式和讲述的角度，可以想象鲁宾背后的团队对于佛教艺术的一丝不苟和执着。 ”
然而，爱情与狂热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说你总是提到希腊，这真是可笑；但你也需要格外小心那些总是提到喜马拉雅山的人。疫情闭馆期间，鲁宾博物馆将三楼整个展厅改造成了“曼陀罗实验室”。据说，它希望通过观看视频、闻气味、敲锣、呼吸等方式引导观众沉浸在这个地方。分层“曼陀罗”或“道场”，实现自我意识和情感转变。这确实是一个“社会情感道德学习的互动空间”，这让我莫名想起了“课堂上的思想政治”。这种西式的“思想政治”装扮秀让人一眼就能看懂，还带有异国口音。文艺青年纷纷打卡。看上去很有魅力，但却几乎懒得与艺术联系起来，甚至直接使用了语录式的展板。上面这句话颇为扑朔迷离，对文艺青年的受虐心态有催化作用。但我有些怀疑鲁宾的立场和价值观是否被搞乱了。当然，这不是鲁宾博物馆的问题。城市中大批写字楼幸存者失去了捍卫真善美的勇气和能力，越来越需要“多元化和包容”的遮羞布来掩盖自己的怯懦和虚伪。
不过，鲁宾，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没有雷霆手段，何谈菩萨心？
这是“曼陀罗实验室”的一个教育展板，只翻译了几句话：“心理学认为执着可以创造牢固的联系；但在佛教世界观中，执着是痛苦的根源。为了放下执着（痴迷），佛教修行者必须培养不带偏见地看待世界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看，当人们对同一刺激的反应截然不同时，他们都可以得到尊重。”请读者澄清，这些表述是否无意地误解或故意混淆了“坚持与偏执”与“是非善恶”的界限。
不用说，这种看似高深实则肤浅的观众参与项目，有着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西方迅速发展的“新时代主义”的背景。这是一系列身体、心理和精神的“运动”，它们如此混合，以至于难以定义。它强调西方主流价值观之外的概念，如轮回、整体论和泛神论，并提倡另类的生存方式。纽约中产阶级流行的瑜伽、正念冥想、有机食品、歌唱音乐、另类疗法等都或多或少与这种西方神秘主义有关——“喜马拉雅”也曾有幸（或不幸）成为扩散标志。鲁宾博物馆已经在伦敦和米兰复制了“曼陀罗实验室”。这一系列“模仿文化消费”甚至“拿宗教开玩笑”在西方城市“流行”，说明这种转变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而老派鲁宾和他所代表的西方传统文化人士的品味也符合潮流。展览中只能从后面看到追寻。
不少年轻人签到“曼陀罗实验室”的呼吸体验项目：“你能呼出嫉妒，吸入喜悦和感激吗？”该项目指示观众随着灯光逐渐变亮和变暗而放慢呼吸。类似项目的增多，让鲁宾博物馆越来越接近一个意识形态体验的场所，这也引发了关于其博物馆角色的争议。
只要提到喜马拉雅旗帜，那就是造作。我实际上在鲁宾博物馆遇到过它。 2023年2月，博物馆放映了源自禅宗《维摩诘经》的电影《此身无常》；它是在 2020 年封锁期间在数字平台上实时拍摄的，试图反思 COVID-19 大流行。主创和导演都有着不错的背景，是美国著名的彼得·塞拉斯。制作团队拥有豪华顶级的设备，其中至少包括贾樟柯的摄影师于立伟。影片邀请了三位知名艺术家共同演绎《维摩诘经》：杭州的中国书法家王冬龄，拿着毛笔，在一张大宣纸上不停地“抄写”经书，却与道教如此接近。牧师的图画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歌手 Ganavya 在美国波特兰的一座教堂里闭着眼睛哼唱。看了字幕，她才发现自己在“念叨”；即兴舞者迈克尔·舒马赫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公寓里，他在床上“跳”，扭动、移动，始终没有离开床，看起来相当痛苦。音响师和剪辑师将三个人的表演进行剪切然后拼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三部分的画面。粘合剂是瀑布的图像和声音——这个不知名的天然瀑布是整部影片的救世主。 。他坚持到了最后。当塞拉斯讲起自己唯一一次在西藏的经历时，他似乎被自己感动了，哽咽起来，“王冬龄不是在写，他把文字抛在了身后，进入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和精神状态。”在光中。因为《维摩诘经》说得很清楚：我们所说的一切，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无语了，不知道自己是否不小心参与了一场当代行为艺术。如果博物馆没有强迫观众时刻佩戴口罩，这些客人可以不戴口罩直接面对观众，我可能会真正相信他们相信疾病是心灵觉醒的道路，他们相信修行与疾病一起。只有人类才能懂得生命的真正智慧。
这一备受瞩目的活动得到了很多反响。网络上有一些高调的影评，称该作品“阐明了艺术作为道德表达方式和社会行动手段的力量”；但确实，我在现场感到无聊，而且还是陷入了其中。审美混乱和道德陷阱的不安记忆。当我想到那些在疫情中失去工作甚至生命的人们时，我总觉得这样的当代艺术作品并不能仅仅因为紧贴喜马拉雅山的表面而抵消骨骼莫名的无力。
2023年2月11日，鲁宾博物馆《无常》放映后的观众见面会上，幕布上出现了电影中重复的场景。舞台中间拿着麦克风的人是导演彼得·塞拉斯，右边的一个是歌手加纳维亚，左边第二个是舞蹈家迈克尔·舒马赫。这些在台上不被要求戴口罩的人，面对被要求戴口罩的观众，如何能够坦然呢？
由于这种恐惧，我对鲁宾博物馆涉及当代艺术的展览变得警惕。今年3月开幕的“重新想象：喜马拉雅艺术现在”是该博物馆在纽约的告别展览。这也是该馆开馆20年来最大规模的当代艺术展示，使用了展厅全部六层。 32位艺术家的50件作品与博物馆的48件历史藏品直接或间接相关。但由于当代展品高调，而针对文物的防护照明较弱，过去往往被隐藏在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隐喻。
鲁宾博物馆以推广喜马拉雅艺术为己任，努力为这一地区引进新人，正如其标题所暗示的那样。但以产地身份（本身经不起推敲）作为聚合的主要标准是否合适？另一方面，与该地区有个人接触的艺术家的作品是否一定带有喜马拉雅基因？闲逛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冒出这个看似无礼，实则真诚的问题。例如，Shushank Shrestha 来自尼泊尔，但现在居住在美国。他以他心爱的狗的形状制作了两只陶瓷“看门狗”。它们顽皮可爱，在任何日常用品店里都可以找到它们。没有什么违反规则的事情。它们占据了特展海报的主导地位，当然也受到了博物馆的大力推荐。如果说是展现年轻一代的“可爱”（不确定是否可以称为“喜马拉雅新生代”），那还可以理解；据说，其灵感来自于家乡寺庙门口的守护狮，而三眼的寓意则更为丰富。 然而，当说“这些雕塑代表了喜马拉雅艺术基本艺术手法的延续，比如制作泥塑”，与藏族五姓财神“黄藏巴拉”相比较，我感到很有吸引力。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惊讶。
左边是Shushank Sristha于2023年创作的“女性护卫犬”（Female Guardian Dog）和“男性护卫犬”（Male Guardian Dog）。右边是西藏收藏的17世纪“黄财神犬”雕像。参考。
相比之下，几幅画提出了有关喜马拉雅山特定文化身份的真正问题。尼泊尔艺术家Prithvi Shrestha的《相信的线索》将湿婆、帕尔瓦蒂等印度教神灵的形象，以及纸鸟、莲花等典型的宗教文化符号，围绕在人形周围，形成隐喻。自我精神世界中那些看不见的、强大的思想源泉。丹仁久美多吉是旅居印度的第二代藏人。他的《与母亲的犯罪》是非常个人化的叙事，表达了与母亲购买水牛肉的内心冲突。佛教徒对吃肉和吃牛的愧疚感，这对许多印度人来说是一种禁忌，在这幅画中都得到了体现。藏人在现代西方和印度文化影响下的身份困境跃然纸上。上述作品虽然需要文字解释才能理解，但绘画的独立性不够，接近插画的本质。不过，这类自传体绘画更擅长表达感情，而不是抱怨。但基于历史、种族、身份，如果固守自己的感受，不去解构甚至超越问题，很容易导致“祥林嫂式回避”。即使一个人有两张照片，也最好删除一张。
左边是Prithvi Shrestha的2023年作品《信念线》。右边是丹增晋美多杰2022年的作品《与母亲的犯罪》。
艺术家当然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探索以神话传说和宗教灵性为中心的概念，并以此创造另类现实来“重新想象”历史和未来的可能性。来自西藏的Monsal Pekar擅长画肖像。近年来，他开始尝试电脑绘画。本次展览展出的《自画像：绿度母》以藏传佛教标准的绿度母像为蓝本，但色块的巧妙组合解构了原本庄严的刻板印象，在形神相似之间散发出充沛的喜悦能量。 ;作为一幅独立的抽象画，也是相当出彩的。出生于中国台湾，曾在美国和法国接受艺术教育的蔡家伟携两幅疫情期间创作的作品参加了展览。其中，“五空行系列”运用红、绿、蓝等五色漩涡，重塑传统人物的拟人化。五位智慧空行母将各自的藏传心咒嵌入漩涡之中，不仅致敬了密宗中闪电般利益众生的女神，也通过画面的吸入，赋予了艺术作品作为精神启动器的力量。它鼓励观众通过念诵或冥想进入五种颜色所代表的不同情感和智慧。这些作品以全球的方式诠释本土理解，将传统宗教艺术带入当代生活，为改变、改造和重新定义“喜马拉雅艺术”提供了广阔的可能性。
上图是Monsar Pekar的2021年《自画像——绿度母》（Self-portrait—Green Tara）。下图是蔡嘉伟2021年《天空舞者五人》系列中绿色“度母”画的中心部分。使用从孔雀石中提取的天然色素。色块蕴藏着塔拉的秘密。咒语。
艺术的问题从来不仅仅是艺术的问题。二十年前，霍兰·科特还为《纽约时报》撰写了鲁宾博物馆开幕的艺术评论。他称赞该机构“秉承了现代西方展览理念，即在整洁、明亮、非意识形态的空间中展示展览。在环境中展示艺术”。 “摆脱意识形态”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毕竟，喜马拉雅地区一直是各种政治势力及其意识形态的“军事战场”。二十年后，政治在纽约乃至美国无处不在先闻钢结构，意识形态终于追上了鲁宾。 2022年，博物馆归还两件涉嫌非法出口尼泊尔的宗教雕塑；同年为威尼斯双年展首届尼泊尔馆提供资金支持，也被认为是应对文物走私危机的危机公关。 3月15日，上届展览开幕当晚，面对排队进入展馆的人山人海，几名年轻人在展馆外拉起横幅，高呼口号：“我们的祖先说‘不’”。该组织网站上，首页明确写着“要求鲁宾博物馆赔偿，并将博物馆珍贵藏品归还藏区和喜马拉雅社区”的要求。
对于从事博物馆研究和实际工作的从业者来说，如何面对文化资产所有权的历史遗留问题是不可避免的严峻挑战。博物馆作为“文化资产”拥有者的道德困境并不会因为几个所谓的“平衡互惠”案例而被淡化。文化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视为一种资产？谁拥有它？全球化时代，文化交流、文化挪用、文化入侵等诸多概念被各方势力大力“定制”，变得前所未有的不同和争议。
“三千零一念”，所谓一念，足以囊括世间一切迷惑与悟。
2024年3月15日鲁宾博物馆告别展开幕当晚，观众排起了长队耐心等待入场。照片左侧的窗户前，有人举着黑色抗议横幅。照片右侧可以看到鲁宾博物馆的正门。它模仿佛教方形坛城的形状，比喻进入修行之地。
告别展览“重新想象：现在的喜马拉雅艺术”中最大的展品不出所料地设置在贯穿中庭的螺旋楼梯上。不丹当代艺术领袖阿莎·卡玛为此委托创作了《风马》。一面巨大的五色经幡从六楼一直悬挂到底层，五匹各色半身立体马从旗杆上跃出。 。这个巨大的装置（软雕塑）使用了藏族人熟悉的文化符号：风马是一种神圣的动物，是神与人之间沟通的使者；五种颜色对应藏传佛教的五种元素和五种心态：黄色（土，智慧），红色（火，慈悲），绿色（水，平等），白色（空气，清净）和蓝色（空间，耐心）。这个展览对于那些接近西藏文化的人来说确实很平易近人，根本不需要解释。然而，对展品的描述不仅冗长而且出人意料。 （软）“该雕塑由掉落和褪色的经幡组成，被认为是‘疯马’，因为在大自然中放置保护性的经幡会对环境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影响。”艺术作品真的需要如此引导和“政治正确”吗？看来，不说这句话，没有人会知道今天的鲁宾博物馆是一个左翼、环保、“觉醒”“进步”的机构。如果不是“想要想要”这句令人压抑的话语，代表着吉祥如意的“风马”本来可以将这么多人的美好愿望带到天堂。
还能说什么呢？就这样吧。
再见，鲁宾。
告别！
阿莎·卡玛 (Asha Khama) 为 2024 年告别展定制的装置作品《风马/Iungta》（The Windhorse/Iungta）悬挂在鲁宾艺术博物馆标志性的螺旋中庭。
【2024年9月6日在鲁宾艺术博物馆大篷车酒店餐厅最终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