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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采访是在2019年的冬天，我们马上就要进入2020年，也是众建筑成立十周年。2010年，何哲、沈海恩、臧锋三人在北京创立了众建筑/众产品。
2019年11月23日，中建建筑个展“社会设计：玩中学”在深圳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开幕，展览以“设计”“社会”“玩的态度”为主题，回顾了中建建筑近九年来近三十个项目，涵盖建筑设计、产品设计、室内设计、展览装置等。展览的四个篇章分别是建筑界提出的解决问题的四种基本方法：试错、催化、修补、介入。在展览的设计与营造中，四个篇章中的项目被归为一组，又因为柔软而流动的边界而相互渗透、相得益彰。
本期《问题解决者》关注的是建筑界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他们如何工作，如何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以及他们与“生活”的关系，从展览到工作室，从图纸到生活，是怎样的关系？
出前门地铁站，沿着老地下通道走到煤市街。街道一边是刚刚装修好的“北京坊”和“高档”的商业综合体；另一边是旅游纪念品商店、烤鸭店、煎饼店、包师傅糕点……从北火山胡同到南火山胡同，一直到条竹胡同，街道渐渐变窄，“日常”渐渐浮现。三轮车、一字排开的旧椅子、店铺两旁挂着的红色塑料灯笼……时不时路过的大哥裹得严严实实的，头戴兜帽，双手插在电动摩托车左右两个大车把里，手里还挂着一个布袋，布袋上连着一条大毯子，用来给腿部（特别是膝盖）挡风。
灰色的墙、红色的门、排气管、牛奶箱、防盗网，还有一块写着“重大火灾隐患户”的大红牌子……一方面，这是一种“北京的”和“独特的”胡同景观；另一方面，在接近零度气温的冬日，又仿佛在提醒着人们“长安米贵，住大房子不容易”。钟建筑事务所的工作室就坐落在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四合院里。标识是一块和门牌号差不多大小的角铁，一面刻着“钟建筑”，另一面刻着“钟产品”，一不留神很容易错过。
众建筑工作室位于大栅栏附近的一个四合院内。预制插件的概念赋予了四合院新的个性。摄影：众建筑工作室
进大门，穿过回廊，便是一个小庭院。庭院中间的铁丝网扶手椅首先吸引了我们一行人。坐下环顾四周后钢结构课程设计问题，看到南北两栋面向庭院的房子里，伸出两扇向上翻起的门。天气适合的时候，它可以旋转翻转，成为天花板，连接室内外空间。
这组组件是很多建筑“内箱庭院”设计的插件。
来自内部货箱堆场项目
插件系统
内盒子小院项目于2013年启动，是“大栅栏更新计划”的重要项目，旨在对这个距离天安门最近的历史街区进行有效的保护和更新。内盒子小院的本质是“房中房”，是旧城更新中采用的预制模块化建筑体系，在不需要彻底拆除重建的情况下，为人们的居住品质改善提供了一种相对低成本的方法。
北京胡同地区拥有保存较为完整的窄巷、老院落，弥足珍贵。但也存在基础设施不完善、卫生间排水管道缺乏、房屋气密性、保温性、隔音性、防潮性差等问题，给生活带来困难。提升居住舒适度与保护老城风貌之间的矛盾在北京胡同地区十分普遍。
中建研制出可嵌入老旧房屋的预制复合板，集结构、保温、管线、门窗、内外装饰装修为一体；并在一年时间内，由实验样品蜕变成为一款完美的产品。该板材重量轻、运输成本低、安装简便，用六角扳手即可锁合在一起，几个没有经过专业技术培训的人就能安装一个独立的内箱房，有效解决了胡同里材料运输不便、施工条件差的问题。
装配式材料可批量生产，快速安装，大栅栏地区另外8个地块的内箱庭院共安置了15栋房屋。
办公区1:1安装模型及墙面产品展示板
内盒庭院作为一种设计体系，在实践中不断迭代，成为能适应多种环境、满足不同需求的“插件式住宅”，2016年，“小范插件式住宅”成为脱离旧城更新环境的独立住宅，成为新房的选择之一；2017年，插件式住宅为返乡建乡的王先生提供了现代而温馨的家；同年，在雄安新区，在中建与深圳市建筑科学研究院联合开发的试点项目湖畔插件塔中，插件式住宅作为维护结构，提升了整座建筑的灵活性，有效降低了能耗；2018年落成的“上围插件式住宅”是深圳地方政府与众多建筑合作发起的项目，该试点项目旨在利用城中村废弃、难以改造的房屋，仅用两小时就完成了主体建筑的施工。
目前，在北美，沈海恩主导的附属住宅单元（Accessory Dwelling Units，ADUs）项目已经成为政府鼓励的一种以较低社会经济成本解决住房问题的方式，例如鼓励居民在自家后院建造预制住宅单元，并规定建成后几年内必须出租。Plugin Homes 正在与该项目合作。
社会设计
关注和介入社会问题与建筑基本议题一直是中建建筑自成立以来的工作基石。
臧锋与何哲说，在张永和的“非常建筑”工作时学到的对基本问题的关注、实验态度和理性态度，对后来的很多建筑师产生了很大影响。社会问题是三人最初创办事务所时最想探讨的话题，这也是他们选择胡同作为工作地点的原因——深入日常生活，更贴近实际使用者。在胡同之前，建筑师们曾在七河楼胡同呆了四年，正是在这四年里，他们对老城区的居住问题有了具体而深刻的认识。
翼楼里的模型制作室，不同于传统建筑事务所的纸板、胶水，中建建筑的模型制作设备就像是家具车间，体现了他们建筑产品化的务实精神。
以近期中建建筑在深圳南头城中村的项目为例，中建建筑认为城中村的情况和胡同类似，交通区域狭窄，住房密度高，“场景很有意思”。城中村中嵌入公共服务设施，如二手家具交易市场、菜市场、儿童游乐场、老人公共活动空间等，城中村人口流动性大，二手家具交易市场已经存在，如何让这种自发的市场符合城市管理规定，又方便百姓，是所有建筑师考虑的问题之一。
建筑设计与产品设计的结合，源自几位合伙人对于设计与社会关系的观察，以及想用设计去影响一些东西的野心与理想。我们生活的社会背景是工业化，只有通过制造产品，通过大规模生产，才能做出质量好、老百姓买得起的东西。建筑设计为一个地块、一个业主、一个设计进行“定制化”的设计方式，从工业化的角度看，似乎有些“落后”。
“社会问题往往重复性很强，比如胡同里的房子非常多，不可能一一设计出来。”何哲说：“如果能针对这种问题设计出解决方案，那么我们就能批量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只做一件。”
反复试验、催化
修补，参与
设计思维是众建筑团队最重要的设计工具，它帮助我们发现问题，发现很多问题，并得出一个创新的解决方案和一个结果。在设计互联举办的开幕展上，众建筑团队总结了十多年来的工作，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出四种设计工具：Trial & Error、Catalysing、Tinkering、Involving。关于Trial & Error和Tinkering，臧锋进一步解释为“边尝试边学习”。设计师面临的问题，一开始可能并不清晰，必须先了解问题，解决方案必须通过探索来发展，越早失败，就越有可能更快找到问题的答案。
参与意味着建筑师将权力下放给公众，让更多人参与到设计过程中。例如在《小范的插件房》中，建筑师会将小范邻居的需求，如通风、采光、私密性等都纳入设计考量，让最终的设计不再只是业主或建筑师意愿的体现。插件房迭代之后，住户也可以根据自己的住房条件和需求选择模块组件，作为一种参与方式。
北京事务所创始人臧锋（左）和何哲（右）
参与的另一个层面是提供参与的机制。例如“圆形泡泡”和“群组顶部”可以让更多人参与到系统中来。当“圆形泡泡”在不同的地方和场景中被人们调整时，它会产生临时的、特定的效果，比如冥想小屋或剧场。设计的简单性和直接性让这种系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变得真实。
深港建筑双年展即将展出的各类建筑的现场，包括“圆泡泡”安装结构、预制板结构打样、外饰面及保温层等清晰可见
“众星鼎”是一个连接人与人的专业设计，自行车横向连接，配合可伸缩的屋顶，成为一个可以随时移动、停止、扩展为临时半室内空间的装置。委托以艺术与建筑介入英国西北部港口城市普雷斯顿的城市，众建筑作为中国年轻设计师前往普雷斯顿了解这座城市的状况。
在观察和随后的讨论中，一个问题逐渐浮现：后工业城市被大型交通设施分割成两部分，即老城区和大学城，两边的人们缺乏联系。当空间延伸时，公共生活可以快速发生；当它折叠时，人们可以乘坐装置移动。在普雷斯顿，人们乘坐公共屋顶从城市的一侧前往另一侧的广场。骑自行车的人们也聚集在它周围。
从居住到教育
在众多建筑的展览中，一幅名为“学习型城市”的图景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事务所过往的项目成为画卷中高密度城市的一部分，居民在这里学习、玩耍和休闲。公共建筑界所关注的问题从“居住”扩展到不再局限于解决物理空间的居住问题，而是进一步探索学习空间的多种结构形式。深圳市福田区福强小学的建设已经开始。
这是中建建筑的首个教育建筑项目，中建建筑设计过不少教育建筑，设计的出发点包括混合功能、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富强小学的背景与缺乏一定程度的社会问题有关：在深圳教育用地有限的情况下，如何设计和建造一所高密度的学校，同时保证甚至获得更好的空间品质？
臧锋、何哲在研究和操作“玩学框架第一部分”模型（1）
对于未来，中建建筑的愿景是，他们未来的设计会有不同的层次。比如，他们最近计划和一些学校合作，制作一本教育空间的设计手册，让设计师、学校和从事建筑工作的人们都可以用它来制作一本教育空间的设计手册。这本手册了解教育空间如何适应。它是关于设计一个中级水平的结果，而不是一个物理建筑。
臧锋、何哲在研究和操作“玩学框架第一部分”模型（二）
中建建筑做教育空间的设计会是一个长期的项目，在教育空间的设计中他们也会设计一些课程，提供一些材料体系或者方法，让学生参与到自己空间的构建中来，我们可能只是对他们的一种引导作用，他们也参与其中，有可能学生的思考比我们更透彻。”
想象
对于建筑业未来的发展方向，何哲认为，装配式建筑、建筑产品化将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未来建筑业大部分工作将在工厂完成：“质量好、成本低、减少了现场施工时间，整个过程更加节能环保。”
臧峰补充道，从社会设计的角度看，“参与”越来越明显。过去设计师参与社会就像“扶贫”，设计师会用低成本的方法为委托人解决问题。现在越来越强调参与：“问题的解决不是设计师创造出来的，是提出问题的人、周围有这些问题的人、设计师共同去解决，只是设计师用设计思维去把东西组织起来，系统地拿出方法。方法也要不断测试、迭代。”
臧锋、何哲在研究和操作“玩学框架第一部分”模型（1）
采访最后，我问何哲和臧锋，如果不做公共建筑、不做建筑师，在平行宇宙里会做什么。何哲说，他可能会做一些跟研究相关的事情。像物理研究这种东西，到了一定阶段有一些突破，会给人一种成就感，而且通过研究，可以发现一些新的可能性。臧锋说，他会成为一名摄影师，像玛格南这样的纪实摄影师对他个人的影响很大，他选择建筑来发展事业，是希望能够改变社会的一些东西。
如果只考虑“创造可能性”和“影响社会”这两个目标的话，建筑师是最适合他们的职业。
庭院别墅插件
内箱庭院
基础设施不完善，缺乏卫生间排水管道，房屋密不透风，保温、隔音、防潮性能差钢结构课程设计问题，给居民带来很多不便，需要建筑材料、保温、管道、门窗以及内外装饰预制复合板；并在一年之内从实验样品完善为系统的解决方案。
主体结构：预制板
项目地点：北京
范太太的插件屋
小凡的插件主页
巷道内没有厕所排水系统，人们不得不使用公共卫生间。邻里关系复杂。插电式预制模块板集结构、防潮、保温、设备、室内外装修于一体，整体厚度只有50毫米。插电式住宅采用无水堆肥。厕所可配备厨房和浴室。插电板可在现场轻松切割，并可根据邻居的要求立即调整。
主体结构：预制板
项目地点：北京
赵先生的插件屋
赵叔的插件主页
赵先生卧室与厨房之间的室内过道被取消，进出厨房必须经过女儿卧室或者走到寒冷的室外，利用插电式家居模块，重新建了一个直接连接赵先生卧室与厨房的过道。
主体结构：预制板
项目地点：北京
王先生的插件屋
王先生的插件主页
每年约有600-700万人从城市迁往农村创业，现有的农村居住空间难以满足现代生活的需求，Plugin Home的装配式房屋可以快速建造，不会对自然环境造成太大影响，还能打造高品质的生活空间。
主体结构：预制板
项目地点：广州
湖畔插件塔
湖畔插电塔
建筑不破坏原有的地形条件和自然形态，尽量减少对周边环境的影响，同时又能满足复合功能的要求，整个建筑高出地面一层，使雨水可以渗入地下；利用太阳能发电和污水净化池，实现自循环系统。
主体结构：钢结构承重预制板作为维护结构
项目地点：雄安新区
尚威插件屋
上层插件主页
深圳周边的快速城市化席卷了上围这样的村庄，将它们变成了城中村或被新一轮开发浪潮包围的农村孤岛。村民们纷纷离开，到邻近地区寻求更好的生活，上围也成了贫困的温床。结果，围村里一半的房产被遗弃。然而，这些房屋很难翻新，因为任何工作都会影响相邻的结构。插件房保留了原有的结构，并在现有房屋内增加了一个新结构。插件房采用模块化预制，面板结构在面板中内置了结构连接器，非专业人员只需使用简单的工具一天就可以组装完成。
主体结构：预制板
项目地点：深圳
河滨高地住宅
三千渡
在不降低容积率的情况下，保证每套公寓都有最佳的通风、采光和视野。每套公寓均以模块形式设计，通过模块在平面和立面上的错位，获得最佳的采光和通风。去掉一切不必要的装饰，立面上的阳台、窗户、空调外机等都严格控制在网格系统内，统一为一个整体。
主体结构：钢筋混凝土
项目地点：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