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公司推广正版软件
实践与探索
浙江工业大学工程设计集团有限公司
信息技术部总监 徐欣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加强知识产权法制保护，形成支撑全面创新的基础制度”。软件作为信息技术创新的重要成果，是新一代信息技术的灵魂，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是建设制造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的关键支撑。软件正版化对于加强软件知识产权保护，提升全社会软件版权意识，推动我国软件产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软件正版化的背景与现状
自上世纪末设计板被抛弃以来，计算机和CAD等设计软件成为设计工作必不可少的工具。为了垄断中国市场，许多国外软件公司在进入中国市场初期，采取有意无意地向设计行业推出没有版权保护措施的产品的策略，迅速占领市场份额，从而垄断整个行业。这些软件已成为各自领域事实上的软件标准，在其重点领域几乎垄断了中国软件市场，扰乱了国产软件的发展，影响了国产软件的技术进步。
2016年7月，全国推进使用正版软件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编制《正版软件管理指南》，推动使用正版软件工作规范化、标准化。2018年12月，国家发展改革委等38个部门联合印发《知识产权（专利）领域严重失信主体联合惩戒合作备忘录》。2021年6月1日，历时10年修改的新版权法正式实施，完善作品登记制度，加强版权保护。版权法律法规的不断完善和软件版权保护政策的日益健全，体现了国家对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视。 2021年12月，国家版权局发布《版权工作“十四五”规划》，强调要推动各地区、各部门部署建设的信息系统同步实现软件正版化，并要求这些信息系统兼容国产基础软件、国产工业软件、国产平台软件等国产软件，防止信息化建设出现“重硬件、轻软件”的局面。此外，规划还要求加强网络信息安全防护，推动软件产业高质量发展。
软件正版化现状
随着国家知识产权保护法律法规和制度的不断完善，国内外软件权利人对软件正版化寄予了更高的期望。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软件正版化如今已经得到政府和企业的更多认可，软件权利人维权的社会环境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通过信访、谈判、诉讼等渠道维权的成本逐年降低，成功率大幅提高。
与此同时，各软件厂商纷纷推行按年“订阅制”，将软件版权有效期由终身制改为按年计算。与一次性买断相比，按年“订阅制”服务更及时，用户黏性更高，但也大大增加了企业的正版化成本，加重了设计单位的负担，让全面正版化的目标愈发遥远。
回顾我国软件产业10年发展历程，行业营业收入从2012年的约2.5万亿元增长到2022年的约10.8万亿元，增长3倍以上。与软件行业量价齐升的快速发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受疫情和全球经济低迷的影响，勘察设计行业竞争激烈，近年来内部内卷化严重、效益下滑，间接导致设计行业软件正版化发展极不平衡。很多设计公司厌倦了一年一度的“包年包月”，会选择与国外软件厂商达成短期“默契”，而对公司内部盗版猖獗视而不见，任由风险不断加大。此外钢结构快速设计与算例，曾经的正版软件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停止升级，变得“老旧”而失去价值，导致软件侵权现象反弹。 企业在接到版权局通知检查或软件公司通知后，被动购买突击清理软件以图隐瞒，频繁“花钱消灾”，而没有把有限的资金用在“刀刃上”。总体来看，软件正版化支出不低，正版化率有待提高，形势不容乐观。
软件正版化实践
本文以笔者所在的浙江工业大学工程设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的实践为例。2021年伊始，按照公司领导班子确定的“软件完整、模式创新、国产优先、长远规划、自主可控”20字法制化方针，通过台账分析、网管平台数据收集和走访调查等方式，公司信息技术部门对公司所有已购置、已注册、终端安装、实际使用软件进行了普查，详细了解了所有、已安装、所需软件的具体数据。在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信息部牵头，会同各设计、管理、运营部门选出的员工代表，逐项进行分析。针对企业日常生产经营活动中常用软件的依赖程度和使用率，按照必要性、偶尔性、特殊性进行分级分类（表1）。
表1 2021年初部分软件安装量及使用率统计
公司在对各类软件的依赖进行分类后，制定了相应的政策，并根据该政策对公司所有电脑上安装的软件进行了集中整改处理，并对一些购买的授权不足的软件根据实际需要进行了更新扩充（图1）。
图1 主要软件正版化意向示意图
在设计公司中，安装量最高的软件当属欧特克公司的AutoCAD软件。作为设计师必备的软件之一，在统计软件的许可证数量和版本时发现，部分软件是几年前购买的永久许可证，涵盖213918635063等多个版本；部分是近期的订阅许可证。实际工作中，CAD软件的安装使用版本也比较分散，涵盖2010、2014、2016等多个版本，并不完全统一。随着时间的推移，现有的永久许可证会逐渐被淘汰，而订阅制下的年度订阅许可证一旦到期，公司如果按照“刀子割肉”的订阅模式推广正版产品，将面临以下后果：一是不符合公司国产优先正版产品政策；二是不符合公司落实信托创投政策的要求；三是年度订阅费用逐年上涨； 四是许可证数量逐年增加；五是司法和供应中断的风险。因此寻求技术成熟、成本可控、有真正落地应用的国产替代设计软件成为公司的当务之急。
在推进操作系统正版化过程中，Linux生态在工程设计方面尚不健全，基于Linux内核的国产操作系统全面替代国外软件的可操作性不强。因此公司通过加入母公司Windows/Office/Foxit PDF集团授权计划，实现桌面及办公软件正版化，同时也在积极试点Deepin、UOS等国产操作系统的应用，为国产操作系统替代做好技术储备。
对于专业软件、平面设计、方案设计与渲染、模拟分析等特殊或偶尔使用的软件，则根据软件授权方式或授权数量确定相应的方案。授权方式可分为四种：一是互联网浮动授权；二是局域网浮动授权；三是绑定固定电脑，按装机量计算授权；四是单机加密锁，但不固定电脑。
对于授权方式为第3类、第4类的软件，需配备专用电脑，加入公司私有云桌面发布应用或发布共享桌面，设计人员需要使用此类软件时可调用云端资源，使用后立即释放计算资源和软件授权。在本地计算机设备中设置策略，禁止安装此类软件，提高软件授权的周转效率，降低侵权风险。
对于授权方式属于第1、2类的软件，按照软件数量及使用频率分为以下几类：软件数量少于5个且使用率低——云端；软件数量大于10个或使用频率高——云端和本地端均可，用户可以自由选择。
通过云桌面+传统PC的混合使用，将常用软件安装到PC上，偶尔使用的软件或者公司授权紧缺的软件放在云端。当用户对算力要求较高（计算、渲染、建模、设计）时，为其提供1+N电脑桌面解决方案，不仅解决了版权问题，还提高了用户工作效率和桌面资源调用的灵活性钢结构快速设计与算例，深受设计师们的青睐。
国内独立软件正版化选择
利用技术和管理手段解决版权问题、推进正版化的前提包括三个方面：第一，对正版化方向进行科学决策；第二，对所选软件进行正确选择；第三，对采购与实施成本进行合理可控的控制范围。
两年来，公司领导班子以问题为导向，聚焦主要矛盾和关键环节，坚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尊重客观事实做好软件正版化工作。在“软件诚信、模式创新、国产优先、长远谋划、自主可控”的正版化方针指引下，公司推进软件正版化工作按照以下原则开展。
廉洁创新 推进全面法治化
选择使用盗版软件，短期内可能省下一些软件费用，但企业将陷入信息安全得不到保障、软件不稳定、版本混乱、频频被盗版的被动局面。同时，盗版软件先行占领了整个市场，对民族软件产业发展造成巨大冲击，使重点软件受制于人，各行业企业深受其害。从根本上讲，推进软件正版化、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是生产关系主动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表现，也是我国在新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
买来用，优先选择国货，不要盲目国产化
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软件采购要根据实际需要，不能抱有幻想，不能虚伪，不能敷衍。软件是用来用的，不要为了解决所谓的版权问题而购买不需要的软件。因为即使买B到Z，也不能解决A的问题。同时，在某些领域软件没有成熟的国内替代解决方案时，我们不需要一味排斥国外软件，强行国产化。要从实际出发，确保软件正版化不会影响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
长远规划，选择正确的生态系统，共同构建生态系统
企业软件正版化是一个长期投入的过程，更是一个系统工程。尤其勘察设计行业，工种繁多，各专业配合紧密复杂，不同专业各有独特性，更需要做好规划、深思熟虑后再行动。据统计，公司日常使用的软件有近百种，常用的基于CAD（各类专业设计制图软件）的二次开发软件就有30多种。如建筑工程项目可能用到天正建筑水电四大软件、广联达宏业水电路管四大软件、探索者结构钢结构及评审三大软件、格源协同设计及签名制图两大软件。此外还有阳光节能等各类计算分析工具。公司除了建筑工程项目，还有市政、规划、园林、岩土、装饰等设计业务，专业软件更是层出不穷。
设计人员使用计算机辅助设计时，调用计算资源的过程为：用户→专业软件→CAD平台→操作系统→计算机硬件。用户直接面对的是专业软件，专业软件也是用户粘性最强的。因此，是否有成熟的专业软件与之匹配，对勘察设计行业CAD平台软件的生存有着根本性的影响。只要专业软件在不同的CAD平台或操作系统下保持稳定、一致、高效、贴近原有环境，那么本地化改造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因此，对于设计公司而言，所选软件的生态圈构建至关重要。设计公司、CAD平台软件公司、专业软件公司在推动软件正版化、国产化过程中相互依存、相互依存。共同构建良好的生态圈，是推动软件正版化、软件国产化更广阔道路的基础和前提。
做出自己的选择，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案，并主动推动软件正版化
近年来，不少行业影响力较高的软件企业基于互联网产品，纷纷采用“订阅制”，一刀切地取消了“买断”授权。订阅制把原本的“峰谷收入”变成了稳定的现金流，给软件企业带来了持续的收入，让软件厂商有了不断迭代的动力，提升了软件质量和用户体验。但勘察设计企业对于基础软件尤其是CAD平台软件的更新换代速度要求并不高。图纸标准化程度高、协同设计体系成熟、文件交换频繁、规模较大的设计企业不会频繁升级CAD软件版本。订阅制略低的年费门槛、灵活的续费决策、持续更新升级等优势在平台软件层面吸引力不大，订阅制年费金额往往非常接近买断的价格。订阅制高昂的总成本似乎给企业推进软件正版化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相比国外软件巨头，市场份额较低的国产软件在与勘察设计企业谈判时仍处于“弱势地位”，议价能力较弱，给买家提供的选择相对灵活。比如，国产软件提供的选择包括买断授权、集团授权、相对优惠的升级费用、在一定时间内锁定采购价格，或者允许跨版本升级等。这些政策让勘察设计企业有希望一劳永逸地完成正版化进程。这也是国产CAD平台软件在技术和生态更加成熟后，适应国内市场、快速打开工程行业市场的关键环节。
勘察设计企业在选择软件正版化方案时，也应结合自身实际情况进行可行性研究，充分尊重现实，积极应对，避免在选择软件正版化方案时“一刀切”。勘察设计企业可设置过渡期，让多个品牌的软件共存、相互补充，同时做好精细化管控，落实好过渡时间表，避免出现反弹。
卫报软件正版化
思考工作成果
为建立软件正版化长效机制，保护软件正版化工作成果，防止软件正版化推进成为“昙花一现”，彻底扭转盗版驱逐正版的局面，需做好以下工作：
一是要增强软件正版化意识。全面推进软件正版化，需要全员认识到使用正版软件、保障网络安全、降低侵权风险的重要性，在公司内部形成使用正版软件的良好氛围。
二是完善正版软件管理制度。参照《正版软件管理指南》的有关要求，结合公司实际情况制定相应工作制度，明确主要领导和部门的职责，从职责分工、日常使用、管理、维护等方面，把正版软件管理工作做细做实。
三是保证有适当、合理的资金用于推进软件正版化工作，将相关资金纳入公司年度预算，保证正版软件工作的持续有效性。
四是定期开展软件使用情况检查，了解软件使用情况。利用审计工具定期对终端计算机设备安装的软件进行扫描检测，发现违法软件及时整改。利用组策略或网管软件平台设置终端软件安装黑名单或白名单，对安装的非法或过期软件主动提醒或强制卸载。
结论
公司按照“守软件正统、创新模式、国货优先、谋划长远、自主可控”的原则，完成了为期两年的推进正版化工作，此外，公司还顺利完成了国产正版软件的换版和实施，实现了体系的预期目标。在推进软件正版化的管理办法方面，公司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不断创新技术手段，优化资产管理，提高资源利用率，降低企业风险。在取得成效的同时，公司在推进软件正版化工作中还有很大的改进和提升空间，距离纵深到底、横到边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
在新的国际经济形势下，我们应认清形势、把握大势、拥抱变化，以“上云、用数据赋能智能”为契机，认真研究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把握商业模式创新，不断推动软件正版化工作取得新的更大成效，促进国内软件产业高质量发展。
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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